舞柳-散文1000字

更新时间:2023-02-05 13:22

东风不来,三月的柳絮不飞。

柳离在树下盯着脚尖,不断的向远处张望,却始终不见一个人从山下走来。

“小柳,师傅她明明答应了,我会回来的!”少女喃喃着。她身后的柳树没有回答,只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,企图借此安慰少女。

是的,柳没有宽厚的肩膀不能让少女依靠,她只有盈盈一握的腰肢,带来最柔软的抚慰,她摸着树根上一道道划痕,那是她曾经用剑所留下的。树,从未埋怨。

柳离从小与柳一起长大。当年边境的小国来犯,父亲在战事中失了踪迹,母亲匆匆将她托付给了朋友,也就是师傅便离开了,从此杳无音讯,那时,她五岁。

那日师傅交给他一把剑,什么都会说,他四处挥舞着那把剑,树上被割出痕记,她也被划破了手指,鲜血淋漓。她靠着柳树抽泣,刚抽出绿意的枝条,轻轻抚过她的脸颊。

“树都不哭,你有什么可哭的?”他听着师傅的话,把两者亲热的柳树硬生生咽,下了“树本来就不哭”。

柳树,大概是那时她见过最柔弱的树,除了枝干外,一点树的样子都没有,既不挺拔,又不坚硬。那柔软的嫩叶枝条也像女孩子的发丝一样。

然而就是这样的柔软,也有着一份坚韧,又何况人?柳离也渐渐地忘记了眼泪的滋味。

再后来,她青丝绾髻,斜插着木钗,青衣罗裙,却没有闺中少女的娇媚。她挥着剑,一招一式不带一丝的迟疑,一旁的柳也在风中飞舞着手,渴望跟上少女的步伐,树下一个黑衣女子静静地看着,“阿离,舞剑不是为了美观,出手要狠!”少女加快了速度,柳却不动了,它没有杀伤力。它很清楚。

柳絮纷飞之时,师父走了,她对柳离说:“明年这个时候,我会回来,阿离,你的剑法,不要让我失望啊!”

柳离笑着应下,转头却抱着柳树大哭。“小柳,为什么我们留不住师父!”少女每天起得更早,天还只是露出鱼肚白时,少女已经练了许久。柳离只说我不想让她失望。

那黑衣女子没有再回来,柳离对着树说了句“我会回来,很快”便向山下掠去。

山下,战火纷飞,柳离似乎明白了师傅的去处,他在村庄中借到男子的服饰,奔赴边境,她舞剑多年,如今才找到归处。多年前的记忆涌上脑海,地上的尸体触目惊心。她取出利剑,见血封喉,向敌军攻去。不久后,她被自己的国家发现,在军营中,她见到了黑衣女子。

“阿离,我没有实现诺言,你没有让我失望。”这是她等了许久的夸奖,让她感受到努力没有落空的欣喜。

后来,人们传着战场之上的巾帼英雄,却再无人知道她们的去处。

那年,山上的柳絮飘了很久,很久,周围的人都说这树在等人。是的,树也有情,尤其是这目送着他人离去的柳树。柳离等了这么多年却只剩下了它自己。人如树,也会孤独。

人渴望得到最亲近的人的陪伴与赞美,树何尝不是,但,它们的多年陪伴却换来了沉默与离去。

柳树只能看着他人的送别,在杨柳中送走自己所珍视的人,无法转寰。

多年后,又有一个少女踏进了这座院子,抚着剑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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