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晨起的光,
铺了一地的忙碌;
是米香,
酝酿着似水流年。
两只光着的小脚丫,溜进了厨房。“妈妈,我要出去玩啊……”
“哎呦我的小祖宗,不穿鞋就乱跑。”妈妈把小姑娘拎了起来。
“出去玩吧,记得别跑远啊。”妈妈扯了扯她的小女儿思语的衣襟。小步快跑,小伙伴们已经等了好久了。“小语快来!”“哎!”
“小皮球,用脚踢,马莲开花二十一……”街市里氤氲着欢乐的空气。
“吃饭了,小语!妈妈做好饭了。”
“小语,***妈又叫你了哈。”
“呜,一起去吃饭呀!”
“不了不了。”呼啦,小朋友们一下子都散了。
女孩从胡同口跑回家门,米香扑面而来。回头看,树叶的缝隙遗落下金光点点。抬头望,小街人家屋顶炊烟袅袅升起。
二
蝉鸣初夏,
扬起漫天碧波,
小扇轻摇,
珍珠淌近厚土。
小语在二奶奶家乘凉。
“小语啊,热不热?要不要二奶奶给你去买冰棍啊?”
“二奶奶家有好多树,小语真的一点都不热!”女孩偷偷用手一抹脖子上的汗,将它们甩进土里。
“阿贵,来几根冰棍,要很甜很冰的。”
“哟,二奶奶您老还好这口儿吗?”
“嗨,是给他三爸家的孙女儿买的。”
“哦,行。您老拿好再走!”
“行行行。”一双布鞋蹒跚在胡同儿口。
三
霓虹争艳,
繁城人来人往;
小街灯光点点,
似梦悠然。
小语家里每晚都有人来唠嗑。
瓜子儿皮铺了一地。
“我说小语***,老魏媳妇前几天买了个金项链呢。啧啧啧,人家的生活那叫一个好啊。”
“可不是嘛,老魏能挣,捎带着她的媳妇儿也时髦。你还别说,人家两口子不忘本啊。哪回回来都给自家老人和街坊邻居买点东西”
“就是就是。”一群女人附和道。
“小语,”沈大妈摸了摸正在搭积木的小语的头,“长大挣钱了给***买金项链好不好啊?”“好,”小语抬起头来,“我还要给婶婶奶奶们买,都给买。”
“多乖的娃子呀!”屋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
屋外,墙边的小老鼠东嗅嗅,西闻闻,就是不敢靠近那一群喝酒的大老爷们儿们。
外面的月光倾泻在了唱歌的蛐蛐儿身上。
四
月明星稀,
屋脊放肆舞动,
我亲爱的人儿啊,
等我,等我回来。
小语早上醒来,头有点儿昏。
“妈妈,我咋睡在外面?”忽然,一阵记忆掠过,昨晚,那个恐怖的夜晚。
地震,袭击了这片土地。
小语不是记得太清楚,只知道,昨晚妈妈背着她,慌里慌张地一户一户敲响邻居家的门。
“妈妈,”小语和妈妈坐在沈大妈家已经塌掉的房子上问道,“爸爸呢?”“你爸陪沈大妈去医院了,沈大妈随我跑出来的时候绊倒了,砸伤了腿,你爸带她去检查检查。”
“小语***,”隔壁张婶儿喊“做好饭了,来吃饭啊,昨晚真是多亏了你啊。我和老张今天早上进屋里一看,那么大一块屋顶砸到了床上。我们真是万幸啊!”
“哎,你还真别说,昨天晚上政府的救援队来了都很吃惊呢!真有你们的。”张叔竖起了大拇指。
“哪里,这应该的……”
小语吃着张婶给她夹的红烧肉,没多说话。她呀,在想爸爸呢。
五
小街悠长,
难忘你的音容笑貌。
弱水三千,
你平安我心安。
小语看着沈大妈家的房子一点儿一点儿变高,感觉很奇妙。
沈大妈在之前就跟邻居们说,你们先修自己的房子吧,我先自己找个地儿住。可邻居们坚持要先给她盖房子,自己的找个空儿修就行。
沈大妈感动得不得了。她老伴儿走了,儿子又在国外,多亏了这小街市里的人们啊。沈大妈想着想着,就要掉眼泪。院里坍塌土墙上长出了红花,随风招摇。
“大妈,来喝茶呀!”小语的妈妈喊道。
“来了来了。”沈大妈悄悄擦去了眼角的金豆豆。
有了邻里的帮助,有了政府的补助,房子很快建成了。沈大妈办了场酒席,招待了老街的人们。
六
晨光中随风醒来,
暮色中随雨落去,
我的老街,
你的花瓣,
难了牵挂。
小语今天对我说,她要回到她的街市去了。
我很高兴——所谓小语就是我的同桌,而且要放暑假了。暑假里四川的小语给我来了信——可能是因为她太爱老街了,才用这样的古老的方式联系我:
“今天,我回来了。”
“这里的一切还是我熟悉的样子。”
我的老街就像是一张乐谱,我们每个人都是它的一个音符,少了音符,哪怕一个,乐谱也不完整。它又像一首诗,我在这里随时能找到美,早上卖豆腐的吆喝声,孩子们拿着风车奔跑的身影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的光斑……这些哪里都有,可老街是独一无二的。
“姐,你文采好,帮我写篇文章纪念一下吧。”
我嘴角一弯,欣然答应,便写下此文。
她的想法我不能表达得淋漓尽致,深感惭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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