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意间打开了杂物柜,尘灰与我撞了个满怀。瞥见那套茶具,顿时一抹浓墨,渲染出一个蝉鸣的午后。
街头小巷旁开着一家茶馆。午后的太阳倦人急了。老板便倚在店门的摇椅上,耳听着远方传来的车水马龙声。伸伸懒腰眯着眼睛摆出一副富家子弟的态势。转而有人进店时,他便如坐针毡的跃起,立马点头哈腰的迎客。变化之迅疾,好似关公变脸。我们点好茶坐在木椅上,他又立刻敛住笑容,踱步走向茶台——
只见茶壶被他高高捧起,像是画家提笔作画前的仔细揣摩,又似文人墨客泼墨挥毫。滚烫的开水被他倒入壶中,却滴水不洒。茶叶在手中如同研墨,反复摩擦着。最后一次倒水时,犹荡气回肠之势,他自信的放在茶炉上,胸有成竹。
奇怪的是,茶炉中传出的不是清幽的香气,而是苦涩的焦味,如中药般难闻,竟让我生出如哑巴吃黄连的心痛,我和客人开始打退堂鼓,自己花的钱被丢入茶炉,换来了刺鼻的焦灼。心里泛起一圈圈苦水的涟漪。
渐渐的,茶馆的客人开始耐不住性子。有的搪塞一个借口落荒而逃,有的强撑着,只能继续坐立不安的等候。而我望向老板,他只是闭眼沉思,等到茶馆客人所剩无几时,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,缓缓踱步走来。宛如一个满腹经纶的诗人,抱着的书籍化为一提茶壶,郑重地摆在我们面前,打开茶壶盖,所有的苦楚达到极点,弥漫在空气里,他轻佻茶饼。热气在湖口飘渺的吐露出来。茶水从壶中缓缓淌出,如小桥流水般温柔细腻,如婷婷淑女般温婉恬静。茶水被揽在小杯子里,抱起杯子一嗅,花草般的清甜草芳香在鼻腔中迸发。轻抿一口茶,苦味在嘴里荡漾开后化为一口蜜糖在嘴里回甘。
苦后的乐趣使茶水更加沁人心脾。
那些早早离开的人,得不偿失。施了财也丢了乐趣。总以为自己早日放弃,能找到更好的寻乐方式。却不知唯有苦才能体会到那份甜。临走前,老板赠予了我们每人一套茶具,刻下“守”一字在壶上。
回味现在,我抹去了茶壶上的尘灰。那份苦趣重回心间,在心中不久留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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