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四季轮回,时间的齿轮再慢,它还是在走。一些事,是无法预料的,一些人,是捉摸不透的。
在记忆中,阿溪与父亲的见面少之又少,可是他的话却是深深刻在阿溪的脑子里。“关键一年了,就在刀子口边了”、“好好念书啊”、“你看我,夏天热得要死,也要在太阳地下晒着干活。不好好学习,将来就是这下场啊!”、“不是我多说你,多学一点,什么方面都懂”······
阿溪每一次听到父亲的话,都很烦。每次在父亲说话的时候都是听着,脑袋却不知神游到哪了,嘴上回答呢,也永远只有那几句话。“嗯”、“是的呢”、“我知道”“对唉”······
阿溪有时候很无奈,每次父亲回来或打电话回来说的都是这些话,她的耳朵快听出茧子了,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听着,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厌烦的表情。都是尽量笑着回答“对啊”。阿溪一直要装的很认真听的样子。其实这些道理她都懂,感觉每次父亲说那么多也不嫌累。
父亲似乎想把自己心底所有想说的话都倾吐出来,滔滔不绝,犹如一根永远都吸不完的面条。
阿溪发现了,每次父亲在讲话时,那双眼睛都是死死盯着自己的脸。只有父亲在思考之际,那双眼眼睛才有些空洞,望向其他地方,认真地想事情。
阿溪讨厌过父亲,但也是转瞬即逝。阿溪很认命,命运既然赐给了她这样一位父亲,她也毫无怨言。相对于那些失去父亲的孩子,阿溪已是很幸福了。
开学季,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阿溪是见不到父亲的。
阿溪有时还是有点失望的,希望父亲在开学时陪伴着自己,但是又不希望父亲过来。
阿溪叹了口气,自己去交完了学费,整理好一切后,就开启了新学期的生活。
父亲不在身边时,阿溪甚少想起他。学着学着就忘记父亲千叮咛万嘱咐的话,可能每个孩子都是这样吧。
阿溪在宿舍里,偶尔也会提到父亲,但大多是在听室友吐槽父母。“我妈,你们是不知道,她没事就叨叨,叨得我脑子疼”、“我爸那个人吧,老喜欢喝酒,那啤酒肚都成球了,一讲话,酒气熏天”······
“对,对,对,我妈也是这样”、“咦,你们还好,我爸又抽烟又喝酒”······
不过有时她们也会夸赞自己的父母。“跟你讲哈,我妈做菜一流,最喜欢吃她做的菜了”、“我爸的数学超棒,虽然我有些抵触数学,但是有我老爸在,我的数学还是补上来了”、“我妈织的毛衣好好看”······
阿溪觉得自己的父亲还挺好,既不抽烟,也不喝太多酒,每年过年时才会小酌一口。
但是除了像人家父母那样唠叨外,同学们说的那些缺点他都没有。阿溪只是摇了摇头,伴随着嬉戏打闹的声音,宿舍灯熄了,也该睡觉了,这一夜注定无梦。
一周的学习,喧闹,盼望结束了,回家还是一个人。
父亲早已离开家,只剩下电话。
看着窗外嫩绿的叶子,阿溪感慨良多。
阿溪感觉很枯燥,一个人在家,一个人走动,一个人看书,一个人做饭,始终是一个人。
阿溪又记起父亲唠唠叨叨说的那些话了,可能这是父亲最独特的一面吧。
阿溪相信父亲是爱她的,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;阿溪知道父亲是为了她,才踏足远方支撑这个家;阿溪明白只有自己听老师的话,认真学习,才不会让父亲担忧。
又一年,嫩绿的枝芽已经长成绿叶,在泥土里的落叶仰望高空,天那么蓝,地那么广。
时间慢慢流逝,人在慢慢成长。
上学了,阿溪缓缓地抬起家中的卷帘门,这一刻她热泪盈眶,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。
“阿溪,爸回来了。”
“嗯,爸爸回来啦······”这一次的回答阿溪没有敷衍,有的只是坚定。
可能有人就是与时间一起成长起来的。见到父亲的那一刻,阿溪已经不在乎父亲讲的任何的话了,再唠叨的话也抵不住对亲人的思念,对父亲陪伴的渴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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